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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风车

雨渐渐小了下来,就剩下大风。

白玉堂的车子飞速驶下高速路,在植物园前放慢了些速度。

展昭靠着车窗看远处的植物园大门……植物园平日并不是一个游人如织的去处,加上树木枝叶太过茂盛,整体来说这是个比较幽静,甚至阴森的地方。

展昭突然问,“你们谁还记得十年前植物园的案子么?”

赵虎仰着脸想,“十年前我还念高中呢。”

马汉看着风雨中不怎么平静的植物园,“十年前什么案子?”

“十年前,应该是我念大学的时候。”展昭自言自语。

赵虎和马汉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打了个愣神想了起来,差点忘了,展昭是跳级怪,普通人上高中的时候他都念研究生了。

白玉堂一直都跟展昭在一起,上学的时候也在一块儿,有些不解,“你那时候怎么接触到谋杀案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展昭摇了摇头,“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暑假,我为了赶一篇论文,经常借公孙的书房用?”

白玉堂点头,“公孙那时候就开始给警局做法医了,每天都很忙,所以索性家里钥匙都给你了。”

展昭点头。

赵虎和马汉都有一点好奇,问展昭,“那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展昭想了想,道,“那天的确切时间应该是八月七号,台风天,雨很大风也很大。”

白玉堂皱眉,似乎不太确定有没有这么一天。

“那天你被白伯父带去警局了。”展昭道,“我是被我爸送去公孙家里找资料的,回家的时候是你爸和你一起来接我的,我们回家的时候风特别大,路上还有一块广告牌砸下来,差点砸到我们的车。”

白玉堂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显然已经想起来了,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展昭点点头,“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在公孙的书房找到资料后就开始写论文,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公孙回来了。

众人都等着听展昭说。

“公孙却没像往常一样跑进来跟我聊两句,也没弄出一点点声音,以至于我有些怀疑是不是进贼了。”展昭接着说,“等我走到外边,就看到公孙还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头发都湿透了,手边放着他外出验尸时候会用到的工具箱,坐在客厅里的一张椅子上,双眼直视前方,在发呆。他连鞋子都没换,地毯上都是水。

众人都有些吃惊,这种现象用在公孙身上,就代表两个字——反常!

公孙别看是法医,但是某种程度上他也有点洁癖,他十分整洁又挑剔,人生最大的忌讳就是——不换鞋进门!

在公孙看来,家是个安静又自由的地方,进家门一定要换拖鞋,穿着鞋直接进房间简直是犯罪。

白玉堂也觉得不太对劲,问,“公孙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展昭点头。

“十年前么!”赵虎凑上来说,“公孙那会儿还年轻,估计验尸被吓到了吧?”

听了赵虎的话,一旁马汉突然笑了一声。

展昭也笑。

赵虎不解,问马汉,“有什么好笑?”

马汉道,“他要是怕尸体就不可能当法医,欣欣上医大那会儿都拿各种血肉模糊的尸体照来下饭,这属于专业素养。”

“我也不觉得尸体会吓到公孙。”白玉堂调转方向,此时车子驶上了海滨的公路。

“这里风景不错啊!”赵虎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可惜阴天风大,天好的时候上这里来骑车或者跑步应该爽翻了!”

众人都望窗外,此时远处的海面被风吹得惊涛骇浪的,但正如赵虎说的,这里天气晴好的时候,一定很美。

“公孙到底怎么了?”白玉堂将话题拉回公孙身上,问展昭。

展昭超强的记忆力,让他仿佛重历了当时的经过……

见公孙在发呆,展昭怕突然走出去会吓到他,于是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框。

“笃笃”两声,果然让公孙猛地醒了过来,抬头看到展昭,似乎很是吃惊。

展昭靠在门框上,好奇地看着公孙,问,“你怎么了?撞见鬼了似的。”

公孙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意义不明地来了一句,“可不就是撞见鬼了么!”

……

听展昭说完,众人都一愣。

虎子调门都高了几分,“撞到鬼?!”

马汉也觉得奇怪,“公孙竟然相信这些?”

“他当时说了这些之后就不再多说,很快他又去忙了。”展昭道,“这件事情之后也就没有提起了,不过后来我看警局还没破的罪案档案的时候,发现了那一天发生的案子。

展昭靠在椅背上,看着环海公路旁波涛汹涌的海面,“那天的案子是一个女人在植物园中一棵龙眼树上缢死了。”

“自杀案?”马汉问。

“公孙当时负责验尸的。”展昭说,“他的验尸报告上明确地写着是他杀。”

“我也看了资料上的现场照片,那棵龙眼树相当的高,尸体所挂的树枝离开地面接近十米,女死者一双高跟鞋还穿在脚上、依着体面一丝不乱,就那么挂在树上。”展昭回忆着记忆中的案情,“当时警方调来了消防队的云梯,公孙应该是上云梯查看现场的。除了很多被人为吊上去的细节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细节。”

“什么细节?”赵虎好奇。

“那根挂尸体的绳子的绳结。”展昭抽出一张餐巾纸,卷成绳状,接着说,“公孙将绳子的绳结拍了各个角度的照片,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打结方法。”

展昭将结打好,给身后的马汉和赵虎看。

马汉微微皱眉,他也没见过这种打结方法。

赵虎却是拿起来那个绳结,道,“这种是用来做标记的绳结啊。”

赵虎一句话,展昭倒是意外,“我查了好多书都没查到这种绳结的意义……”

虎子哭笑不得,“书上当然查不到啦!这是贼专用的,用来计数的。”

“计数?”白玉堂也疑惑。

赵虎点头,“贼下手之前都摸摸底,特别是一些有守卫的地方。比如前门三个守卫、后门两个、窗户边一个。只要在不起眼的地方系上这种绳结。我以前当卧底的时候跟一群惯偷玩过,他们教我的。不过会用这种手法的都是老人家,年轻人很少用了。现代化一点的小贼都是用隐形墨水,戴上特殊眼镜,在人家门上写一篇文章也发现不了。”边说,赵虎边又拿了几张餐巾纸搓成长条,给众人演示打结,“这是一、这个是二、这是三……”

等赵虎演示到展昭刚才打的那个结的时候,说,“这个数字表示六。”

“六……”展昭皱眉。

这时,白玉堂将车子停了下来,众人望向窗外,已经到了海滨的住宅区了。虽然这里不如远处山坡上的别墅区那么豪华,但也绝对是相当高档的小区。只是这里远离市区,可能年轻人会觉得不怎么方便,但绝对适合老年人安度晚年,关键是环境好。

“刘金是独居么?”白玉堂问。

展昭看着资料,“他太太在他查出二分之一缺失症的时候跟他离婚了,他之后也没有再婚,一直独居。”

此时雨已经停了,就剩下大风,众人下车走入小区,风被两边的建筑物档去了一多半,整个小区里一尘不染、干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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