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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见面变成猪狗

西贝勇很着急,下了飞机就直奔目地地,但他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理由并没有想象中诡异,说那个地方闹鬼什么的。而是那个地方在郊区的郊区,都快不属于雾都的行政管理范围,而且只有一条磕磕巴巴的土路,去了没有回头客,所以他们不愿意。

而且机场的出租车都是有协议的,不准乱收费,这不是空话。只要你拿着发票去机场投诉,哪怕司机多收了一毛钱,那么他也会被永久限制进入机场范围载客。并且现在的机场配备很完全,有税务部门,有工商管理,有民警巡逻。还有到处可见和隐藏的摄像头,任何想要违法乱纪的人都要在心里好好掂量。

西贝勇在这么短的时间了解到这么多的信息,跟他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他知道附近是找不到车了,只好在机场外边‘黑车’的聚集地打探消息,很快就有人被西贝勇的高价打动了。

车开了没一会,司机就开始跟西贝勇介绍一个很有名的大师在某个地方办展览,所有艺术品都低价处理,问西贝勇要不要去看一看。

西贝勇直接了当的说道:“过时多少年的把戏了,就不要再浪费口水了,我赶时间,别一会跟我说车坏了,要换车,我手机上一直看着地图,你就别绕路了。”

司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开着极快的速度将西贝勇带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种场景有些熟悉,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钢管,不停的扬起落下,砸在手里,发出很大的声音。附近箱子里也冒出不少人,或许是因为整顿风气的缘故,他们都穿着背心,手臂上没有人不纹着密密麻麻的刺青。

司机小跑到一个矮胖男人面前说道:“大哥,从机场出来的,打个出租跟包车一样,出手大方,肯定有钱。”

矮胖男人打量了西贝勇一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竟然有些慌了,踹了司机一脚,说道:“狗日的,蠢货,你知道别人什么背景就敢往这带,老子弄死你!”

一个机灵的瘦子走到西贝勇面前,问道:“从哪儿来?”

“西边。”

“太阳怎么会从西边来?”

“朝拜青龙。”

“到哪儿去?”

“东边。”

“东边不是大海吗?”

“谒见太祖。”

……

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说道:“十年前我们见过,我在你头上开了瓢,没想到现在你也混道上来了,世事难料啊。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西贝勇说了地址,矮胖男人说道:“你去哪儿干嘛,明面上哪里是个农村,暗地里却是一伙传销的骗子基地,不过他们也算识相,礼物重,我也就懒得去管。我猜你应该有朋友被骗到哪儿去了吧,你急也没用,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到了哪儿可以报我老洪的名号,老二,我的跑车呢?”

“大哥,燕子开去了,要不给她打个电话?”

西贝勇不容反驳的说道:“我要找的朋友也叫燕子,带我去!”

其他小弟都有些气愤,矮胖男人说道:“看在阿衰的份上,我把你当朋友,你再这样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老二,开车带他去。”

阿衰,这是当年西贝勇堕落时带他上道的大哥,这之间也是说来话长,反正阿衰在道上的名头,跟古惑仔里的陈近南有的一比。

那个叫老二的带着西贝勇来到一个装修很有品味的餐厅,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不是饭店,人很少,老二带着西贝勇很快就找到了燕子。

西贝勇没有猜错,老二口中的燕子正是他想要找的南方燕,小欠的妈妈。

南方燕穿着黑色的职场西装,化着很淡的装,戴着圆框眼睛,正笑着跟一个穿着休闲T恤的年轻男子聊着天,男子长得有些胖,总是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南方燕,两只手紧紧抓着放在怀里的背包,旁边还放着行李箱,看上去像是远道而来。

西贝勇站在南方燕背后,他无数次想起过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或是从背后抱住她,或是用手蒙住她的双眼让她猜。如果西贝勇什么都不知道也好,那么他会觉得南方燕在谈生意,或者跟害羞的男朋友约会。而不是现在这样,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在犯法,而对面的男子是她将要发展的下线。

西贝勇忍住眼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她就会很伤心,眼泪总是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西贝勇坐到了南方燕对面,而那个原本坐在这里的男人已经被老二拽走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四目相对,一是无语。

餐厅里放着当下流行的音乐,唱的是那种高兴的情歌。

“小欠呢?你喜不喜欢这个孩子。”

“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跟我走吧,我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永远在一起。”

南方燕把脸转向一边,她有些不敢看他,西贝勇说道:“你不用害怕了,有我在,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不管你有多少男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你既然来这里找我,说明你已经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你要么报警抓我,要么就回去,把小欠抚养长大。我不可能跟你走的,因为你根本不爱我,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小欠是个意外,是我当初太固执,太一厢情愿了。”

“你别这样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是知道的。以前是我太傻了,想要见你却又害怕见你,和你的关系一直若远若近的,是我的错。我现在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西贝勇抓住南方燕放在桌子上的手,因为太用力将南方燕的手都抓得有些红了。

南方燕苦笑着说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手牵手,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我们孩子都有了。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既然你不喜欢我,有何必要来招惹我,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之前以为你是个骗子、混蛋,欺骗我的感情,玩弄我的肉体,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个人渣,你给我滚,我永远不要再看见你!”

南方燕转身就要走,西贝勇却突然跪了下来,眼泪也跟着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拉着南方燕的手哀求着说道:“我们从新开始,从新开始好不好,以前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求你不要离开我。”

南方燕想要挣开自己的手,却发现做不到,于是用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扇在西贝勇的脸上,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一对情侣坐在不远处,女生对男生说道:“你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吗,不要尊严,不要脸面,只要我留下来。”

男生把女生搂在怀里说道:“那必须得,为了你,我愿意于整个世界为敌。”

“哼,你说的怎么那么像一句歌词,一点诚意也没有。”

“亲爱的,那个男人这么没骨气,你会喜欢那样的,反正我是看不起的。”

南方燕走了多远,西贝勇就跟着跪了多远,南方燕又是一巴掌扇在西贝勇脸上,说道:“你这么喜欢做狗,那你叫两声啊,把手放开,你叫了我就跟你走。”

“汪汪汪!”

突兀地狗叫声打破了餐厅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其中不乏一些人在哈哈大笑,还有几个没脸皮的起哄道“嫁给他”,于是所有人都被带动起来,“嫁给他”的声音出奇一致,连店员也识趣的播放着《婚礼进行曲》。

南方燕有些吃惊,呆了片刻,然后转身飞快的跑出了餐厅。

西贝勇跟在后面,二哥正蹲在绿化栏旁边抽烟,看到南方燕气冲冲的开走了跑车,也赶紧掐了烟,带西贝勇在后面追赶。

“勇哥,这是咋了,嫂子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西贝勇一言不发,他真的不想这样,他不想看到南方燕有半点的不开心,可是他似乎每次都没让南方燕开心过。

“勇哥,我都打听过了,嫂子才刚来不久,一个姘头也没有。那次大哥去哪儿收保护费突然昏厥不省人事,是嫂子救了大哥,用什么海姆利克法帮大哥把他喉咙里噎住的酒酿圆子吐了出来。于是大哥就认了嫂子做义妹,有大哥罩着,那边的人绝对不敢对嫂子不规矩。里面有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跟你保证,嫂子绝对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不然就让我走路被车撞、开车被雷劈。”

西贝勇听到这里,才明白南方燕为什么如此说生气,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冤枉了她。而这便是对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侮辱,西贝勇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自己真是蠢爆炸了。

老二开车虽然快,但是再怎么快,也追不上跑车。好在老二路熟,到了地方后,他们下了车,看到车库里停着的跑车没人,便往南方燕住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小区,但是跟一般小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管理非常严格,从周围高高的铁丝网护栏就可以看出来,进出口只有一个,十多个穿着保安制服却袒胸露乳的人守在出口。

好在老二跟他们很熟,他们对老二也很熟络,敬烟的敬烟,泡茶的泡茶,还说要通知领导来接待。老二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西贝勇就问了路自己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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