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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晓行夜宿,走了两天,我发觉这越往深山里走,气温似乎高了一些,王获习惯了干净,身上涂了药汁,加上天热出汗,他开始抱怨起来道:“这什么天气呀?我还以为越往深山里走,应该越凉快呢。”

“二公子,这边的天气确实有些特别,您还好吧?”马振东说道。

“您感觉不太舒服吗?”我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停擦汗的王获道。

“还说呢,身上涂了那么多的药汁,味道就够难闻的了,偏偏还一个劲儿的出汗,”他抻着衣领道:“陈大哥,你闻闻,这都什么味道啦!”

马振东刚要开口,我冲他使眼色,叫他先别说话,笑着跟王获说道:“二公子,越往深山里走,天气会越来越恶劣,环境会越来越复杂,要不,您先回娃娃岭,等我们探好了前方的道路,再回去找您,怎么样?”

王获听完开心地说道:“陈大哥,不是我害怕遭罪,啊!这崇山峻岭的,我怕给你们添麻烦,毕竟我从来没进过深山老林,这样吧,你和马兄接着往前走,我呢,自己回去就行。”

“那可不行,”我赶紧说道,“这山高林密的,您再迷了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不送你安全回去,不放心呐!”

能放心嘛,回去王获体力不佳,三天后才返回娃娃岭,休整一天,我和马振东又重新上路,赵刺史了解到了王获的“遭遇”,终于不再张罗跟着我们了。

……

“大脚,上回族长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一直不开心?”没有王获和赵刺史在跟前,我说起话来,不再有所顾忌了。

“七爷,您可能还不太清楚,我们寨子里,女人做族长,女人的地位要高于男人,大事小情都由女人说了算。”

“不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呐?”

“那又怎么样?寨子里还是族长和巫师说了算,她们两个都是女人。”

“哦!原来这样啊!”

“金猴山那边的寨子,跟外面一样,是男人的天下。”

“还有这种事情?不是,这滇族是什么规矩呀?”

“不是,这跟整个滇族没什么关系,好像是部族的事情,也不是都一样的。”

“那就是说,族长威胁你啦?”

“哼,那老娘们儿曾经救了我一命,不但逼着我跟着她,还限制我的自由,我早就受够啦!”

“不是吧?怎么着,就您马爷这样的人物,竟然被个娘们给霸占啦?”我表情惊讶,可是声音里,却掩饰不住好笑和不可思议。

“唉!七爷,您知道我这人讲义气,这救命之恩,咱们得玩命的回报才对,那娘们也抓住了这点,让我跟她相好,还处处拿捏我。”

“唉!大脚,七爷不在,你可受苦啦!”

“七爷,咱爷们不带这样的,哈!我都这样了,您还带那样的?”

“没有没有,我是真心替你难过,你再往下说说。”

“那娘们怕我跟你们跑了,她…她拿我的孩子来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回来,孩子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慢着,你让我缓一缓,怎么着,你跟那族长,跟那娘们还有了孩子?”

“不是,七爷,您没听清楚,我跟那娘们没孩子,孩子是另外一个女人的。”

“大脚,你挺有手段呐,这么说来,你在娃娃岭的小日子,过得也满滋润的嘛!”

“怎么说呢,他们跟咱们汉族不太一样,男女看对眼了,就可以住一起,不好啦,就可以分开,女人在家里有绝对的地位,还有,孩子生下来归女方所有。”

“那男人呢?”

“各种工作,各种体力活,最主要的是,也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孩子竟然不能归我们,你知道嘛,我儿子都快三岁了,我才能每个月去看一上一小会儿。”

“你的孩子怎么样?是个男娃吧?”我收起玩笑的口吻道。

“我马大脚的儿子,那能差了吗?长的叫一个壮实,虎头虎脑的,嘿嘿嘿!”马振东说着,目光中竟然露出少许的温柔。

“真没想到啊!我马大脚也有了儿子啦,可惜呀!他生在了这么个年代,偏偏又长在了这么个破地方。”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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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你想没想过,带着你儿子离开寨子,从此以后不再回来。”

“不再回来?!”马振东眯着眼睛,抬头望着远方,好一阵子才说道:“七爷,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继续赶路吧。”

没有王获,我和马振东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三天后,我们到达了一条河边,这里的树木更加的高大茂盛,气温几乎接近于夏天了。

“七爷,我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怕你听到后着急赶路,”马振东和我用清凉的河水洗着脸,他先开口说道。

“有什么事情,还能让我着急的?”

“河对岸有一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大榕树,那上面有一样个大家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家伙里面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大脚,什么又是家伙,又是东西的,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你都说不出来的,我就能认识啦?”

“咱们先别说认不认识,一会儿您看到了再说吧。”

我笑笑不说话,马振东都形容不出来的东西,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

一路上碰到的各种树木,已经让我感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可是当看到马振东,口中所说的大树时,还是目瞪口呆了,这景象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了,密密麻麻生长的大小气根,盘根错节,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占据了不知道多少地方。

马振东领着我,绕了二三个小时才找到母树,抬头向上望,依稀看到上面的天空,而高大的母树,似乎就是连接向上的天梯。

“那东西在这母树上面,”马振东紧紧腰带,指着仿佛通天的榕树道。

“这玩意儿得有多高啊?”我极目远眺道。

“多高我不晓得,上回爬上去,用了很长时间的,”马振东拽住一根手臂粗细的枝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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