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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幕降临

2021年8月2日,这一天有人刚呱呱坠地,有人已与世长辞,有人在为毒辣的日光苦恼,有人为倾盆的暴雨哭嚎,有人在这天攀上险峰,有人在这天坠入山涧。

也许这一天对一部分人来说终生难忘,刻骨铭心。

但这部分人的悲喜相较于人类整体,相较于数十万年的文明史,就像一袋盐撒入浩渺湖泊,大湖仍是大湖,只是在不可见处泛起微波。

没人会想到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人类第一次发现灭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七十亿人的命运被紧紧捆绑在一起。

当天晚上七点,华国西北的一座小城,在这个纬度,晚上的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但已经没了之前的酷烈,像个大灯,映的天边火红一片。

树林旁,湖边聚起清爽的风,最后一丝暑热被清风追赶,了无踪迹。

各个小区的中老年人抹干净刚吃完晚饭的嘴角,正要走到各个广场的中心大展身手。

比起前些年野蛮发展的农业重金属广场舞,现在的大爷大妈们似乎脱离了低级趣味,不仅舞曲风格多样,就连舞步都更新了数个版本。

上百老人整齐划一的曳步舞已经算是华国的新世纪奇观。

周边路旁,孩子们高声喊叫追逐,恼人的噪声里夹杂着勃勃的生机。

小摊小贩大展身手,新鲜串好的食材被架在烤架上,油被火烫的发亮,烤出诱人的焦黄。

旁边的炸锅滋滋作响,鸡肉和面皮在恰好的油温里彼此保护,彼此结合,酥脆的皮包裹着多汁的肉。

情侣们这个时候也会出门,女孩们怕晒,男生们怕热,这个时候彼此可以统一。

姑娘们挽着自己的男朋友,半边身子都坠上去,不时耳语几句,讲到开心处,两人打闹在一起,女孩轻轻挥拳锤男生的肩膀,男生也不躲,假装吃痛,脸上笑得灿烂,恋爱让人变成小孩子。

人间正如意。一切本该继续温和下去,温馨的生活,激烈的斗舞,平淡的人生,蔓延到各自时间的尽头,直到天幕降临。

街上不知是谁突然抬头望天,数息之间,长街上的人群都把头仰起来,与此同时还有手中的手机。

“出彩虹啦。”有人开始喊。

确实,虽然未曾下雨,可天边那道绚丽的彩愈发清晰,在这少雨的小城,许多人这辈子都未见过这般好看的虹。

有人开始兴奋的高呼,似乎已经想到了朋友圈破百赞的得意。

很快,喧哗声停止了,很多人张大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无言的压迫感弥漫开,有小孩子拉了拉母亲的衣角,说“妈妈,彩虹掉下来了欸。”

是啊,这天边的神桥,怎么越来越清晰,似乎听得到空气挤压爆炸的声音。

近了,近了,近了!

轰隆的巨响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有老人低声呢喃,“天塌了,天塌了。”

人群炸开了,每个人都在慌乱,地震了要去开阔的平地,洪水来了要去高楼的天台,那天塌了呢?要躲去哪里,没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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