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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桃花潭水深千尺

景帝也不管他,一气之下解下自己腰间的绸带,与燕晟坦诚相待。

她毫无技巧地揉搓着那柄刀鞘,哪怕燕晟心中不想,可那匕首却耐不住寂寞的探出头来。

景帝得意地对燕晟一笑,带着一股自戕的决然,竟用那匕首刺向自己最脆弱的秘境。

虽然三番几次不得要法,但柔软的门户总是经不起匕首的刺探,最终破门而入。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冲入云霄,殷承钰发出如荆棘鸟一般的哀鸣,刚刚趾高气扬的神态被痛意打散,犹如雄鹰断翼,星辰滑落,落到燕晟的怀里。

殷承钰可怜巴巴地蜷缩起来,她不知所措地攥紧燕晟堆在腰间的衣衫,犹如犯错想求饶却怕叱责的小孩,怯怯地瞥了燕晟一眼。

对上殷承钰的眼神,燕晟瞬间明白了。

她在畏惧,她畏惧他男性的象征,她畏惧让他看见她雌伏的丑态,她的顾虑如此之多,可她却最畏惧燕晟弃她而去。

这不是欢好,燕晟冷静地反思着,这是一场飞蛾扑火的赌博,赌约便是两人生死与共的契约。

燕晟慢慢想明白,在他看来,他们是农夫与蛇,可在殷承钰的眼中,他们是东郭先生与狼,而他才是那匹狼。

是了,他太容易忘记,殷承钰是个女子。

或许穿上朝服,他们是尊卑分明的君臣,可褪下所有伪装,相拥在这张塌上,他才是那个掌握天然优势的人。

向来强势的景帝需要多大勇气和信任可以将脆弱的自己坦露在完全弱势的战场上。

燕晟无奈地叹息一声,拔出自己的“匕首”,将疼到哆嗦的殷承钰拥入怀中。

“别怕。”燕晟安抚道,轻柔地吻着殷承钰鬓角,“臣永远属于陛下。”

燕晟的安抚让殷承钰紧绷的脊背松懈下来,她死死勒着燕晟的脖颈,仿佛拉着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湿漉漉的吻让她欲罢不能,丢盔弃甲,她听到了兵败如山倒,她也听到冰柱融化成水,一滴滴落下。

燕晟接过帝王授予的权杖,掌握起这场战斗的节奏和主权,在他疾风骤雨的攻势下,她溃不成兵,冰川融化成海洋,再沸腾成水汽,拥抱星辰日月。

燕晟仿佛化身为捕鱼的武陵人,他逆着溪流而上,投身于桃花林之中,忘了来路归途,忘了今夕何夕。

桃林之美,美不胜收,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落花流水皆有情,缠绵共赴天瑶池。

燕晟挤过“初极狭、才通人”之窘境,破开山之狭口,踏入豁然开朗之境。

桃花源内不负盛名,快感让燕晟眼前一片虚无,他想起“但愿海波平”的宏图伟愿,他想起“再使风俗淳”的殷殷劝导,他骤然开悟,他这一生所求不就是这片桃源净土。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他所求终有所得,上天迟来的赏赐让他热泪盈眶,仿佛流离失所的游子寻回故土。

“陛下!”燕晟唤道。

殷承钰捧着燕晟的脸,虔诚得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唤朕小名。”

“小钰儿!”燕晟顺从地唤道。

“好。”

无论燕晟如何小心,初次承//欢对于她都是痛感多于快感,但她不讨厌疼痛,疼痛让她清醒,让她铭记。

她记起那年瓦剌来朝,皇兄疑心她贪图帝位,以“抱香死”的刑罚处置她。逼入绝境之中,她以血为誓,终生对皇兄没有二心,如违此誓,愿坠阿鼻地狱,受日日焚心之苦。

宝剑的利刃深深陷入她的右掌,十指连心,痛过当下百倍。

可再毒的誓言也阻挡不了她渴求权利的野心,她便是如此无可救药。

她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君王,她不是燕晟期待的尧舜,她是注定要坠入阿鼻地狱的恶人。

可她贪求燕晟,他是肮脏官场上一片净土,是燕雀群中志存高远的鸿鹄,是混沌长夜的长庚启明。

所以她伪装成明君欺瞒了他,设下圈套捕捉了他,如今这刻骨的疼痛记载他的罪责,她的所属。

他永远永远也逃不出她的掌控了。

在最后的冲刺中,她缠住他的臂膀,把得意的嘴角藏在他身后。

她终于将他的纯净染黑,将所有的宏志抹上毒药,再掠夺得一分不剩。

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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