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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回 此间有隐意

金兑城,隐藏在夜府大门口台阶边儿一颗小石子下的银雀楼内。

书房中此时花月羞桃眼中明月微亮,手中的星图已经延伸到了铁族和夜叉族的战况之上。

眉头舒展,好似并不费力,数百颗各色的星辰,明暗亮度更异,并不需要特别细入便能知晓个七七八八。

书房外,谢温氲没什么事儿干,便瞪着星目盯着花月羞看,平日里易清丰外出之后,二女便每日功课,修行,喝茶,论道。

不知道自己相公跑哪去的谢温氲只能盯着花月羞,打发时间了。

时不久,花月羞便收了星图,漫步至谢温氲面前道:

「不如下盘棋如何?」

谢温氲两叶细眉直接簇起,带了丝丝怒气的开口道:

「下棋?怎么下?赢也是你让的,输也是你让的,不下,不下。」

花月羞笑呵呵,摇摇头,没办法。

不过确实如此,便是打发时间也终究差点儿意思。

画面一转,易清丰这段儿时间摆摊儿的时间不多,算到别人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半儿时候多是跟在三子身后,看看此子如何用这杂术之道。

可是,没想到,半个多月的时间,此子居然只调整了住宅位置,过起了小日子,便不再深入其他的东西,更是鲜有跟他人交流的时候。

易清丰面无表情,孤星入命是不假,却非坐命,便是转运,换气也该会跟人交流一下子的。

史书,名字就不太好,书就是输嘛,一直看书,一直输人,偏偏除了看书之外,也没啥别的爱好了,身体太差,沾花惹草遭不住,脾胃不健,大肉大酒享不来。

卖了画、字,手上有了些许碎钱之后,便会跑去酒馆听书。

酒馆是个妙地,富人上花楼,穷人下酒馆,落魄书生常乐所。

酒馆一楼,十几个桌,用饭喝酒,偶尔有曲、唱来凑,也凭运气。酒馆二楼,楼上屏风之侧说书人,几十小凳,旁边儿一小墩儿,方便放茶壶、茶杯、碟盘。

一壶清茶七个铜板,一盘儿香豆儿三个铜板,再留几个铜板大赏个茶水钱,话都不用说。

一坐便是半日的功夫,虚度光阴,对于凡人而言,也非坏事儿,整日忙碌终究欲望渐深。

没有绝顶的资质心性,毅力也算不上强,身体也称不上好,更没什么求进之心,放位于子亦不当位,少了丝威严气儿。

易清丰感觉这般活下去倒也不差,少了七分喧闹,多了三分清闲,小积钱财,终究有余。

一个人如果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或者尝试着去掌握自己的人生。易清丰也并不会直接出手干涉,或者直接替他选一条路,如果出手的话终究还是少了些许意思,多了些许烦恼。

每一次选择,其实都在隐隐给自己改运,大的命格很难动,却可以借运和地理将其转好。

善听他人之言者,必善信他人之言,事败也必多出埋怨他人之言。

少了自己的主见,却走上一条自己不该走的路,穷困潦倒还能不出口伤人者必有器于身也。

可惜,终究还是浪子白头,时光不负。

年未立的史书,头已半白,面却如少年,身体如花甲之年的老汉。

易清风准备遁走了,风相杂术中,隐藏有一养气的法子,如果此子发现,善用,身体便会日渐充盈起来,依然不能道明,全凭个人机缘。

递出重宝,亦得识得,才行。

可惜这半月来屡屡欲遁走,却屡屡回头看过。

终究还是从此子身上,看到了自己轮回九世的些许记忆,微微叹息一声的易清丰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百岁老头儿,旁

边儿又幻化出一个百岁的老婆儿子,坐在酒馆之外百米之处,开始抱者老婆儿子痛哭嚎叫。

哭嚎之声慢慢传开,此时日渐西行,黄昏余晖,酒馆听书的人渐少,不停的有人离去。

二楼之上起身的史书终于走出酒馆,随出酒馆便听见老汉儿哭嚎之声,路过的行人有的看看,有的问了问便也走了,终究还是没有止步。

听见哭声的史书闻声而来,开口问道:

「大爷,何事儿在此地哭嚎?」

易清丰化身的老汉,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老婆子近日来被热暑所伤,老汉我没有解决的办法啊,便放声哭泣。」

史书一听,呆呆的和个木偶儿一样,便开口道:

「我也不通医术啊。」

()

老汉又道:

「那小友能不能送老汉儿点儿钱财,老汉好去看医。」

久居雷位二十年的史书小气无比,每天都是颗颗铜板数着过日子,如今听到老汉开口要钱,便欲离开,可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居家寡人一个,留那么多钱也没用,便开始从身上摸起。

只见,左袖子内掏出几十个铜板,右袖子内又掏出十几个铜板,还从怀中又掏出了几钱碎银偷偷递给了老汉,开口道:

「我身上估计就这么多了,不知道够不够看病。」

见钱眼开的老汉,立刻便不哭了,随手便收了钱。

直起腰的史书,微微叹息一声,丝丝释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沦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也有上街开口问人掏钱的勇气。

呵呵笑了一下的史书,脸上全是笑容,已经有了答案。

见史书走后的易清丰,瞬间起身,又变回本身,双眼盯着史书的两只鞋子,眼神微眯道:

「这人咋这么喜欢藏钱。」

时入亥,天已黑,返回小院的史书吃过饭,点了灯,坐到窗前书案边,静静的看书,书乃是志怪鬼谈,多讲一些动人的小故事。

隐形的易清丰,手中大道真气,慢慢凝聚,变成青中隐隐带了一丝绿色,一挥手抚向正在看书的史书。

感觉疑惑的史书,口中轻轻道:

「咦~,为何突然感觉有一丝清凉之气呢?」

此时,淤积在史书体所藏的湿、寒、邪气也被清气化去,刹那间心神归于安宁。

此时,放下志怪鬼谈的史书。跑回床边儿重新拿上《风相杂术》来看,终于还是翻到了养气的法子。

忘言气不散,守一神不出。

眼观鼻,鼻观脐,上下相顾,心息相依。

眼中全是精光的史书,眉头不提上挑,开口惊道:

「仙人,碰见仙人了。」

一直盯着史书的易清丰,脸上总算挂上了一丝笑容,手中不停抛着数枚铜板。

此时,再次翻书的史书,看见了金钱卦,摸边了全身也没半个铜板,猛的一拍脑袋,脱下鞋子,抽出鞋垫儿,便将鞋子向书桌上扣去。

铜板在书桌之上滚落,刚好六枚,得卦,乾。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巧合?运气?偶然?

略知卦意的史书,先喜后丧。

卦算好卦,就是累人。

随即笑了笑,便不再上心金钱卦,继续翻书。

易清丰暗中出手调整了铜钱,因为原本是豫卦,如果出豫,以此子懒惰的性格,必不吉。

突然,易清丰一拍额头便又后悔了。

人藏湿者,平时食补亦多泄,气血难以转化,气血一虚,其神便弱,人

更喜睡,便生懒惰。

之前已经出手化之湿,得此卦,此子必更加谨慎,弄巧成拙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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